第325章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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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清洗
申時初至，震後不足半個時辰的時間趙期昌初步集結部屬，糾集自家家丁、衛隊、城中各家家丁、子弟，凡是與衛所體系有關的丁壯，已開始層層動員、組織起來。
登州北、東兩段城墻的坍塌，似乎將大多登州軍民的脊梁骨壓彎了。
張承甲牽馬在城墻廢墟上移動，馬上趙期昌扭頭四看，粗粗一看只有廢墟，若是認真看，難以入目，處處慘景無不是人命構成。
過城墻廢墟，趙期昌勒馬盯著面前集結的軍官、頭目：“吳知府還沒找到？”
一幫人垂頭，李晝抱拳：“府衙年久失修……如今又是核驗夏稅的最後關頭，吳知府可能與府中同知、判官等一體罹難。”
別說府衙，就連登州衛的衛衙門也成了廢墟。
“一府官員俱無，縣衙門張知縣何在？”
李晝擡頭，臉色愁苦：“張知縣當時正在後院垂釣，與工部的那位蕭姓天使一同落水，如今神色恍惚，恐難做事。”
別說張知縣這個治理蓬萊縣快十年的老人，只來過登州幾次的殷正茂也被震後慘象震撼的不輕。
趙期昌眨眨眼倍感棘手，指著李晝：“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申時四刻前！本將必須看到張知縣一襲常服、烏紗帽出現在城南倉儲地９有，若府衙一應上官罹難，將官印找出！印給張知縣，本將急需城南物資救災！”
眥目環視，趙期昌語氣急促：“再派二百人去府衙搜救，餘者以整肅城中刑紀為重！若有縱火、持械行兇不聽勸阻者，一律就地梟首！”
“李晝，我再留一百親軍給你，以這部親軍充任百夫長，再許你以衛中武學學子為總旗官……城外受難百姓不分軍民，凡是丁壯悉數編練入伍，以救火、救人為重！”
一共三個任務壓下來，李晝重重點頭應下。戚繼光升官後，登州衛掌印衛僉事空懸，誰能拿到這個位置，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趙炳然留在水寨善後，並通過書面形式將登州府救災一應事務委托給趙期昌。
得到正式授權後，趙期昌卻覺得自己快瘋了，渾渾噩噩召集、動員兵馬，可一處處的慘景讓人目不暇接難以承受。
扭頭，趙期昌看著陳明心道：“去備倭城，備倭城所屯趙震部五百騎盡數歸你調度，化整為零，疾馳各衛、千戶、百戶所，令各衛、所主官不得逃遁，務必自救。若官長不存，可選當地賢良者暫領職務。”
說著，趙期昌從腰間解下玉佩拋給陳明心作為信物：“記住，本將的要求不高，只要備倭城以東至文登一帶，要井然有序，有序方能民安，民安才能自救！不管是誰乘機作亂，本將不要什麽證據，也不管他身具何職又是誰的親族……我只要他的腦袋，我只要府東軍民安堵如舊！”
陳明心正要應下，一旁跟隨的常信平瘸著腿出列：“將軍！備倭城多是下官舊部，下官請求同行！”
趙期昌目光落在常信平被砸傷的小腿上，緩緩搖頭：“不會讓你清閑沒事可做的，我需要你組織老者、少年燒粥賑濟受災百姓。”
常信平拖著受傷的右腿，咬牙一步步挪到趙期昌馬前，擡頭：“將軍！這是大災，也是機會……登州府各衛陽奉陰違，多方阻撓將軍頒行軍務發令，殊為可惡！不僅如此，還多方與鹽梟勾結，或與海賊眉來眼去，可謂是罪行累累！”
還要殺人……
趙期昌盯了常信平片刻，陳明心開口，俊逸面容語氣平淡：“將軍，標下自會清理幹凈，不使將軍今後為難。”
常信平說的很對，這是一潮見的大災，也是一口氣肅清各衛頑固對抗份子的大好機會。
陳明心自然明白常信平的用意，他開口支持常信平，讓趙期昌徹底啞巴。陳明心是他剛選出來的人，他總不能朝令夕改？
他就怕派其他人去備倭城發生類似的清洗事件，以為陳明心會穩妥行事不會冒進。現在好了，常信平幾句話，就讓陳明心決心發動清洗。
沈默片刻，趙期昌囑咐道：“殺猴儆雞，少造殺孽。三五年後，這都是我登萊軍的骨幹！”
陳明心微微頷首，趙期昌示意後，陳明心點了幾名用慣手的部下縱馬而去。
瞥到常信平幾步路瀝下的血跡，趙期昌扭頭對牽馬的張承甲道：“大兄，常千總腿腳不便，你幫持著一二。記住，入夜之後，城外各處要環立火堆不下二十處。不可使受災百姓一人饑餓，更不可讓白蓮逆匪乘機散播流言！若有疑似白蓮逆匪者，就地收監，交由縣、府衙門審核，若確鑿無誤，明日一早當眾梟首，以正視聽！”
“大兄？”
張承甲真有些懷念這個稱呼，顯然趙期昌對他的稱呼改變意味著兩人關系之間最大的橋接已不是趙鼎明，將趙鼎明略去，兩人自然如以前那樣，同輩論交。
趙期昌指派著軍官，登州城受災雖慘，可比之整個登萊二府而言卻又不值一提。但登州城、萊州城是府城，人口稠密，這麽大的地震下傷亡必然很大。若是尋常小村子，只要百姓跑出門就安全了，而不像城裏！
所以，人口稠密的地方要加強救援力度，而偏院村莊、鄉鎮則以維持秩序為重！只要秩序不亂，以宗族為核心的各處村莊的恢覆力和抗打擊力是驚人的。
沒多長時間，戚繼光領著戚家二十餘家丁報到，趙期昌也將山北地區安排完畢，就剩下登萊山南區域：“事急從權，元敬兄即刻為即墨三營游擊，主持山南各衛備倭、操訓、救災工作。”
戚繼光正要解釋遲到的原因，一聽神情錯愕：“劍門先生那裏如何說？”
“劍門先生已全權委任於我，不過府衙門裏那幫子四五六品官全沒了，眼前還麻煩。”
趙期昌說著，右臂擡起指著城南倉儲：“能看不能動，窩心！元敬到了即墨，凡是救災所需的人力、物力大可向各衛、所、各縣征集。稍後我會去請劍門先生正式下令布告二府軍民衙門，一切以救災、秋防備倭二事為重！”
換了一口氣，不給戚繼光說話的機會，趙期昌繼續說：“還有就是登州水師完蛋了，沒有半年光景休養恢覆，恐怕難以任用。沒有水師牽制，今年秋防壓力頓生。若是機會合適，不妨扣押、暫借鹽商一些船，再抽調各衛所擅水軍士，組上一支千餘人的巡防水師。”
根本不管這件事兒會得罪多少人，趙期昌繼續說著：“最遲後日一早，劍門先生、還有我登萊都司府的布告就能下達即墨。到時候元敬依法辦事，那夥鹽商心裏不痛快，就讓他們來找我趙三！正好，今年遭災，我還缺一批菩薩。”
見趙期昌打定主意要弄鹽商的船不說，還要從鹽商身上摟錢，似乎連方針步驟都齊備了，見此戚繼光還能說什麽？
拱手應下，臨走要解釋遲到的原因，就見趙期昌扭頭過去對剛剛抵達這裏氣喘籲籲的於學文道：“沿海各處都已派了人手，棲霞那邊正好空著。這樣，你帶於家子弟奔赴棲霞維持當地秩序，待稍稍穩定後，便趕赴文登與趙震、陳明心合軍，肅清作亂賊子。”
“作亂賊子？”
於學文呢喃重覆一聲，抓著竹筒揚起下巴飲水一大口，斜斜的眼神詫異望著趙期昌，趙期昌解釋道：“都說這是個好機會，我便讓他們殺猴儆雞。讓各衛見識見識我登州衛的刀子，這夥人會老實不少。”
各衛最讓趙期昌氣惱的就在於捕倭軍整編，他強制奪走各衛的捕倭軍編制和編制背後的待遇。八千捕倭軍編制在他手裏分為兩班，一班集結做機動兵力，還有一般分散各衛所，撿險要路段設防備倭。
結果呢，他奪走各衛捕倭軍編制後，也從各衛抽調丁壯補全編制。然而問題就出在捕倭軍的分班戍守上，各衛認為趙期昌這是滲透，非常的抵制。
趙期昌就是在滲透，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必須展現拳頭，讓各衛的家族醒醒神，讓他們明白登州衛的刀子不僅殺賊犀利，殺同是衛所出身的‘家賊’，同樣不含糊。
於學文詫異趙期昌突然態度的強硬，但看到周圍廢墟也就神色了然，合上竹筒：“成，那末將就去一趟棲霞。”
於學文都走了，趙期昌見戚繼光還沒走，問：“元敬兄還有什麽疑問不成？”
戚繼光頗有些小心翼翼，認真看著趙期昌平靜坦然神態，仿佛要借機清洗內部的不是趙期昌，而是他戚繼光一樣：“真要對各衛下手？”
趙期昌點頭：“酒囊飯袋比比皆是，留其於國何用？我要的不是備倭有功，沿海平靖。元敬兄，我要大力整飭登萊衛所，我要出海剿倭！”
看著周邊廢墟，趙期昌眨眨眼睛：“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讓倭寇荼毒九州，使得處處繁華化作廢墟！只要能殺倭，殺盡倭寇免除子孫大難，戰死百萬英烈都不算多！比之百萬英烈，各衛蛀蟲又算得了什麽！”
戚繼光怔怔望著趙期昌側臉片刻，嘆息：“梅川，人死不能覆生，你這又是何必？”
趙期昌扭頭過去，眉宇冷峻：“元敬兄，多大的委屈我都能吃，唯獨受不得家人遭難。這一生，有我就無倭寇，誰阻我滅倭，我就滅他一門，讓他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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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北、東兩段城墻的坍塌，似乎將大多登州軍民的脊梁骨壓彎了。
張承甲牽馬在城墻廢墟上移動，馬上趙期昌扭頭四看，粗粗一看只有廢墟，若是認真看，難以入目，處處慘景無不是人命構成。
過城墻廢墟，趙期昌勒馬盯著面前集結的軍官、頭目：“吳知府還沒找到？”
一幫人垂頭，李晝抱拳：“府衙年久失修……如今又是核驗夏稅的最後關頭，吳知府可能與府中同知、判官等一體罹難。”
別說府衙，就連登州衛的衛衙門也成了廢墟。
“一府官員俱無，縣衙門張知縣何在？”
李晝擡頭，臉色愁苦：“張知縣當時正在後院垂釣，與工部的那位蕭姓天使一同落水，如今神色恍惚，恐難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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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期昌眨眨眼倍感棘手，指著李晝：“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申時四刻前！本將必須看到張知縣一襲常服、烏紗帽出現在城南倉儲地９有，若府衙一應上官罹難，將官印找出！印給張知縣，本將急需城南物資救災！”
眥目環視，趙期昌語氣急促：“再派二百人去府衙搜救，餘者以整肅城中刑紀為重！若有縱火、持械行兇不聽勸阻者，一律就地梟首！”
“李晝，我再留一百親軍給你，以這部親軍充任百夫長，再許你以衛中武學學子為總旗官……城外受難百姓不分軍民，凡是丁壯悉數編練入伍，以救火、救人為重！”
一共三個任務壓下來，李晝重重點頭應下。戚繼光升官後，登州衛掌印衛僉事空懸，誰能拿到這個位置，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趙炳然留在水寨善後，並通過書面形式將登州府救災一應事務委托給趙期昌。
得到正式授權後，趙期昌卻覺得自己快瘋了，渾渾噩噩召集、動員兵馬，可一處處的慘景讓人目不暇接難以承受。
扭頭，趙期昌看著陳明心道：“去備倭城，備倭城所屯趙震部五百騎盡數歸你調度，化整為零，疾馳各衛、千戶、百戶所，令各衛、所主官不得逃遁，務必自救。若官長不存，可選當地賢良者暫領職務。”
說著，趙期昌從腰間解下玉佩拋給陳明心作為信物：“記住，本將的要求不高，只要備倭城以東至文登一帶，要井然有序，有序方能民安，民安才能自救！不管是誰乘機作亂，本將不要什麽證據，也不管他身具何職又是誰的親族……我只要他的腦袋，我只要府東軍民安堵如舊！”
陳明心正要應下，一旁跟隨的常信平瘸著腿出列：“將軍！備倭城多是下官舊部，下官請求同行！”
趙期昌目光落在常信平被砸傷的小腿上，緩緩搖頭：“不會讓你清閑沒事可做的，我需要你組織老者、少年燒粥賑濟受災百姓。”
常信平拖著受傷的右腿，咬牙一步步挪到趙期昌馬前，擡頭：“將軍！這是大災，也是機會……登州府各衛陽奉陰違，多方阻撓將軍頒行軍務發令，殊為可惡！不僅如此，還多方與鹽梟勾結，或與海賊眉來眼去，可謂是罪行累累！”
還要殺人……
趙期昌盯了常信平片刻，陳明心開口，俊逸面容語氣平淡：“將軍，標下自會清理幹凈，不使將軍今後為難。”
常信平說的很對，這是一潮見的大災，也是一口氣肅清各衛頑固對抗份子的大好機會。
陳明心自然明白常信平的用意，他開口支持常信平，讓趙期昌徹底啞巴。陳明心是他剛選出來的人，他總不能朝令夕改？
他就怕派其他人去備倭城發生類似的清洗事件，以為陳明心會穩妥行事不會冒進。現在好了，常信平幾句話，就讓陳明心決心發動清洗。
沈默片刻，趙期昌囑咐道：“殺猴儆雞，少造殺孽。三五年後，這都是我登萊軍的骨幹！”
陳明心微微頷首，趙期昌示意後，陳明心點了幾名用慣手的部下縱馬而去。
瞥到常信平幾步路瀝下的血跡，趙期昌扭頭對牽馬的張承甲道：“大兄，常千總腿腳不便，你幫持著一二。記住，入夜之後，城外各處要環立火堆不下二十處。不可使受災百姓一人饑餓，更不可讓白蓮逆匪乘機散播流言！若有疑似白蓮逆匪者，就地收監，交由縣、府衙門審核，若確鑿無誤，明日一早當眾梟首，以正視聽！”
“大兄？”
張承甲真有些懷念這個稱呼，顯然趙期昌對他的稱呼改變意味著兩人關系之間最大的橋接已不是趙鼎明，將趙鼎明略去，兩人自然如以前那樣，同輩論交。
趙期昌指派著軍官，登州城受災雖慘，可比之整個登萊二府而言卻又不值一提。但登州城、萊州城是府城，人口稠密，這麽大的地震下傷亡必然很大。若是尋常小村子，只要百姓跑出門就安全了，而不像城裏！
所以，人口稠密的地方要加強救援力度，而偏院村莊、鄉鎮則以維持秩序為重！只要秩序不亂，以宗族為核心的各處村莊的恢覆力和抗打擊力是驚人的。
沒多長時間，戚繼光領著戚家二十餘家丁報到，趙期昌也將山北地區安排完畢，就剩下登萊山南區域：“事急從權，元敬兄即刻為即墨三營游擊，主持山南各衛備倭、操訓、救災工作。”
戚繼光正要解釋遲到的原因，一聽神情錯愕：“劍門先生那裏如何說？”
“劍門先生已全權委任於我，不過府衙門裏那幫子四五六品官全沒了，眼前還麻煩。”
趙期昌說著，右臂擡起指著城南倉儲：“能看不能動，窩心！元敬到了即墨，凡是救災所需的人力、物力大可向各衛、所、各縣征集。稍後我會去請劍門先生正式下令布告二府軍民衙門，一切以救災、秋防備倭二事為重！”
換了一口氣，不給戚繼光說話的機會，趙期昌繼續說：“還有就是登州水師完蛋了，沒有半年光景休養恢覆，恐怕難以任用。沒有水師牽制，今年秋防壓力頓生。若是機會合適，不妨扣押、暫借鹽商一些船，再抽調各衛所擅水軍士，組上一支千餘人的巡防水師。”
根本不管這件事兒會得罪多少人，趙期昌繼續說著：“最遲後日一早，劍門先生、還有我登萊都司府的布告就能下達即墨。到時候元敬依法辦事，那夥鹽商心裏不痛快，就讓他們來找我趙三！正好，今年遭災，我還缺一批菩薩。”
見趙期昌打定主意要弄鹽商的船不說，還要從鹽商身上摟錢，似乎連方針步驟都齊備了，見此戚繼光還能說什麽？
拱手應下，臨走要解釋遲到的原因，就見趙期昌扭頭過去對剛剛抵達這裏氣喘籲籲的於學文道：“沿海各處都已派了人手，棲霞那邊正好空著。這樣，你帶於家子弟奔赴棲霞維持當地秩序，待稍稍穩定後，便趕赴文登與趙震、陳明心合軍，肅清作亂賊子。”
“作亂賊子？”
於學文呢喃重覆一聲，抓著竹筒揚起下巴飲水一大口，斜斜的眼神詫異望著趙期昌，趙期昌解釋道：“都說這是個好機會，我便讓他們殺猴儆雞。讓各衛見識見識我登州衛的刀子，這夥人會老實不少。”
各衛最讓趙期昌氣惱的就在於捕倭軍整編，他強制奪走各衛的捕倭軍編制和編制背後的待遇。八千捕倭軍編制在他手裏分為兩班，一班集結做機動兵力，還有一般分散各衛所，撿險要路段設防備倭。
結果呢，他奪走各衛捕倭軍編制後，也從各衛抽調丁壯補全編制。然而問題就出在捕倭軍的分班戍守上，各衛認為趙期昌這是滲透，非常的抵制。
趙期昌就是在滲透，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必須展現拳頭，讓各衛的家族醒醒神，讓他們明白登州衛的刀子不僅殺賊犀利，殺同是衛所出身的‘家賊’，同樣不含糊。
於學文詫異趙期昌突然態度的強硬，但看到周圍廢墟也就神色了然，合上竹筒：“成，那末將就去一趟棲霞。”
於學文都走了，趙期昌見戚繼光還沒走，問：“元敬兄還有什麽疑問不成？”
戚繼光頗有些小心翼翼，認真看著趙期昌平靜坦然神態，仿佛要借機清洗內部的不是趙期昌，而是他戚繼光一樣：“真要對各衛下手？”
趙期昌點頭：“酒囊飯袋比比皆是，留其於國何用？我要的不是備倭有功，沿海平靖。元敬兄，我要大力整飭登萊衛所，我要出海剿倭！”
看著周邊廢墟，趙期昌眨眨眼睛：“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讓倭寇荼毒九州，使得處處繁華化作廢墟！只要能殺倭，殺盡倭寇免除子孫大難，戰死百萬英烈都不算多！比之百萬英烈，各衛蛀蟲又算得了什麽！”
戚繼光怔怔望著趙期昌側臉片刻，嘆息：“梅川，人死不能覆生，你這又是何必？”
趙期昌扭頭過去，眉宇冷峻：“元敬兄，多大的委屈我都能吃，唯獨受不得家人遭難。這一生，有我就無倭寇，誰阻我滅倭，我就滅他一門，讓他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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